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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8 22:15:45

转载白金领小说第一部:

五月的北京郊外,天晴风暖,煦色韶光。此时正值高尔夫运动的黄金季节,NST•御景山庄里,会员及嘉宾络绎不绝,一派生气勃勃,热闹兴隆的景象。
高尔夫会所第三层,半开放式的咖啡厅,古朴典雅,占据了俯瞰球场美景的最佳位置。靠外的少数台子边坐着几个客人,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远处绿茵如毯的球场上,那些点缀其中的人影及球杆在阳光下的斑斓景致。空气中飘散着的咖啡淡香,被外面拂来的阵阵轻风带着一起漫舞,缓淡的音乐在耳际出出没没,让人有一种慵懒闲适的憩息之趣。
咖啡厅靠墙边较为幽静的角落里,一张较大的台子边围坐着四名年轻女子,看样子均不到三十岁。她们的位置离那些集中靠外坐的客人们较远,只有邻近一张小台子边,一个男人单独坐着看报,因此周围很是安静。
四名女子是刚刚通过人力资源部初试选出的求职者,确定入围复试,御景高尔夫球会“会员服务经理”的人选将在她们四人当中产生。
今天上午,人力资源部对着十余位前来面试的人员,一会儿是紧锣密鼓的素质测验,一会儿又是咄咄逼人的压力面试……一番软硬兼施的拷问后“生还”的寥寥四人,想必也已是疲惫难当,于是承蒙用人部门的“美意”,中午安排几位小姐用餐之后,又请她们来咖啡厅小歇,以便松弛一下紧绷的神经。
此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孩悄无声息地走近,在边上一个空位坐下。她面对周围的四人时,不由自主地露出一种青涩,接着开口问候大家,稚嫩而腼腆的声音掩盖不住磕磕绊绊的节奏。
“嗯……你们好,我呢,是会员服务部的Lucy……嗯,很高兴认识大家。”
“Hi Lucy,你好!”四人中看似年长的一个,似乎在美容院里种植过眼睫毛,笑的时候忽扇忽扇地像两把袖珍型的羽毛扇。然而那毛扇并未影响她敏锐的眼力,不需多问,来者估计是部门派来招呼她们休息的小角色。其余的三人似乎也有同感,却懒得搭话,只是应景地回了个微笑。
“Lucy,看你年龄应该不大,来这里工作多长时间了?”“羽毛扇”眯着眼睛,亲切的口吻和热情的笑容相得益彰,传递着一种暖融融的气息,恰逢一阵风掠过,将她身上腻腻的脂粉气也一同带给了邻座的几人。
“呵呵,我还没毕业,是来这里实习的。”Lucy憨憨地笑了笑。
“噢——”“羽毛扇”的眼中闪过一丝轻漫,又被亲热所掩饰,“你可真幸福呀!能来这里实习……”她灿烂地笑着歪了一下头,像是在逗三岁的孩子。
服务员这时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Lucy忙起身帮忙将四杯咖啡放在了每个人的面前。
“哎,Lucy呀,”其中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端庄女孩向前欠了欠身子,表情神秘,声音却无法压低,否则对方不一定听得到,“你们会员服务部,到底招几个会员服务经理呀?”她话音一落,其余的人不动声色中也暗暗竖起了耳朵。
“应该……就一个吧……”Lucy老实作答,她心里却没底,不知道说实话到底应不应该,可是来之前上司也没有交待过。
四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沉默的气氛有点古怪,看来大家没办法一同分享胜利的喜悦,接下来也许还有一场厮杀,想摘得最终的桂冠,必须要踩着除己之外的其余三人。
“呵呵,看来,这个职位的竞争还是挺激烈的嘛!不过我们能够闯过第一关,也不容易了。已经努力过,接下来呢,就算失败也没关系,重在参与嘛!”另一个穿着深灰色西服裙的女孩突然打破了沉闷,故作轻松,却笑得并不自然。“我估计,我可能不如你们有经验,比不过你们呢!”她说着又谦虚地笑了笑,深灰西服配着灰色的立领衬衫,中规中矩,像只朴素的乌鸦。
“哎哟,太谦虚了吧?那你以前在哪个球会啊?也做会员服务?”“羽毛扇”扬起娇俏的声调,顺水推舟地想要探底。
“我不是在高尔夫球会做的,是在一家私人会所里,做会员服务也就一年多一点。”“灰乌鸦”也不避讳,坦然告之,末了又补了一句“不过,我想应该大同小异吧……”
“还是不一样的。”“马尾辫”轻抬下巴,眼帘微垂,不时失机地想要挫败一下对手,“普通的会所再高档,也无非就是吃吃喝喝的消费,最多就是强调一个‘私密’的特色,有些会所有没有月费还不一定呢。高尔夫的会籍可就复杂多了,涉及使用球场的规则啦,高尔夫运动的规矩啦,会籍的章程也有不同的内容。”她这一招似乎很见效,“灰乌鸦”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明显是感觉到了自己的短板,秀气的容颜掠过一丝惭色,而“羽毛扇”也随之暗暗发笑,看来已经有人要打退堂鼓了。
“马尾辫”得意了片刻,又转向Lucy,“哎,我问你,你们会员部有几个人?是不是招这个经理就是管所有人的?”她忘了这小姑娘到底叫什么,反正也不重要,她甚至都懒得使用尊称。
Lucy刚才一直在作看客,突然的发问吓了她一跳,“噢,我们现在……一共五个人。来个经理是不是管我们的……我也不清楚。”说完,她又开始郁闷:这个问题上司也没交待,也不知这样说到底对不对?说实话,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他要让自己过来,搞得自己傻乎乎的,倒像是来被她们几个“面试”的。
“那你们总得有个主要管事儿的吧?五个人就没一个领头儿的吗?”“马尾辫”仍不甘心。
“嗯,没有。”
“那每个人的工作向谁汇报啊?”
“不太清楚……”Lucy木讷地摇了摇头,她这次其实可以回答说,向市场总监汇报,但又怕对方紧追不舍,索性决定从此“一问三不知”。
“马尾辫”显然有些失望,看Lucy的目光中露出轻蔑,淡淡地补了一句:“你是不是刚来也没几天啊?”
Lucy笑得有点拘谨,“呵呵,是啊。”心里却有些释然,既然从自己这里再无所获,她们应该也就闭嘴了。这时的她,方才有机会反过来观察在座的四人,“羽毛扇”对着她仍是一个亦真亦假的笑脸,却不说话;“马尾辫”没有再看她,自顾自端起了咖啡杯,但没有取出仍在杯中的咖啡匙,用拇指别着匙柄喝了几口咖啡;“灰乌鸦”似乎还未从刚才的失意当中恢复过来,心不在焉的表情分明已写着“放弃”二字;而最后一位,至今仍缄默不语。
大多数人会用稳重的深色作为面试着装的首选,即便戴着时尚大耳环的“羽毛扇”也是一身藏蓝的严谨打扮,“马尾辫”的黑色连衣裙,虽也颇有质感,但配上一张端正却冷漠的面孔,便有如修道院里的嬷嬷。而这黑沉之中的一抹亮色,便是坐在Lucy斜对面的那只安静的“小白兔”。说她是“白兔”,因为她很白,像兔子般沉默,但感觉她正暗暗竖着一对长耳朵收揽周边的所有信息。略施粉黛的脸庞始终挂着淡定自若的神情,身穿一件柔粉色西服上装,配黑色百褶裙,仪表大方,散发着一种知性的气质。当旁人关注这四个人时,那抹粉色总能第一时间将目光吸引到她的身上,恬静无语的姿态,也让人产生探究的好奇。
“咦,还没请教呢!你以前是在哪家Golf Club呀?”“羽毛扇”此时也留意到了这个还潜藏在暗处的对手,巧笑着刺探,并特意用了英文。
Golf Club:高尔夫球会
“小白兔”随即将咖啡杯放低在膝上,笑了一下,“呵呵,我没有在高球会工作过。”
“噢……那你一定在会员服务管理上有经验!”“羽毛扇”并未放松,继续追问。
对方笑着摇头,“呵呵,没有。”
“羽毛扇”稍感松弛,同时现出一丝赞许的笑容,“既是这样,那我敢打赌一定是你有相当出色的综合能力!刚才那么多人,他们选择你,肯定也是这样认为的!”
“小白兔”仍是淡然的口吻,“坦白说呢,我对自己在这个职位上是否有能力,心里真的没有底。不过尝试一下,跟着你们一起感受感受这种氛围,也是一种收获嘛。”她说着又转向Lucy笑笑。
“哈哈,是啊!我也觉得,重在参与嘛!”“灰乌鸦”听了也有些释然,看来“菜鸟”级的选手,并不只是她一个。
“羽毛扇”再次巧笑嫣然,同时又扭头问坐在身边的“马尾辫”,“刚才听你聊高球会,肯定在会员部工作过,看来咱们算是‘同行’了!”
“马尾辩”的笑容却有些冷,她自然明白“同行”在眼下这种局面,与“竞争对手”是画等号的,回答的口吻中不乏张扬,“呵呵,我在上海和深圳都是做高尔夫会籍管理的,总共加起来也有四年了。哎,你呢?一直在北京的高球会吗?”
“是啊,我一直在北京,以前是做会籍销售的,后来转做会员服务了,时间还真不如你工作得长啊!”“羽毛扇”奉承地笑着,继而又问:“那你已经在不只一家高球会里工作过了吧?经验一定挺多!你的英文一会也很棒!”
“马尾辫”摸不透对方这番赞许究竟是何用意,但她很希望利用一切机会展示实力,尽早挫败对方,“呵呵,还行吧!反正做这个工作这么多年了,专业英语基本上没什么问题。”接着,她坦然自若地和“羽毛扇”继续攀谈,聊着一些行内的话题,旁边的“灰乌鸦”偶尔会插话询问两句,“马尾辫”总会带着些许的不屑稍做解答,时不时带起一连串的英文术语,“羽毛扇”只是摆着她一贯的招牌笑容,而坐在一旁的“小白兔”也依然是文静无语的姿态。
不一会儿,Lucy接了个电话,之后便请四位求职人一同回到了人力资源部。

2016/1/28 22:18:26

复试是由用人部门的最高负责人,市场总监亲自面试。“马尾辫”是第一个进去面试的,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她出来了,脸色接近身上的黑衣,准备离开时,“灰乌鸦”拉住她打听道:“怎么样?还好吧!”
其余两人没有出声,现在这个时候,人家怎么可能讲真话?!然而“马尾辫”却如实相告,还是那种傲慢的态度对着“灰乌鸦”:“全要用英文交流,可比初试时的问题难多了!”
“灰乌鸦”果然被吓到,她来之前做了很多准备,才通过初试的英文考核,如今自己又不懂高尔夫的专业英文,连刚刚四人聊天时听得的那些会籍术语都不懂,怎么可能通得过……她想了想,决定放弃求职并起身去找工作人员。
接着,便是“羽毛扇”了。她调皮地对着“小白兔”挤挤眼,“我先去看看,回头告诉你是不是要说英文。”
“小白兔”笑了笑:“祝你好运。”继而她一个人坐着,继续沉默。
三四十分钟后,“羽毛扇”面试结束出来了,临走时仍是一副亲热的口吻,“我先走啦,的确都要用英文,你好好准备吧,我都有点应付不了……的确挺难的……Bye-bye!”
“小白兔”与其客气地道别,接着有工作人员来请她进去面试室。
面试室里,只坐着一个西装男人,见她进来,微微笑了笑。
“Good afternoon, Sir.”她坐下前主动用英文问候。
“Good afternoon。你是Rosie,陈溪吧?我是御景的市场总监,我姓杨。”
“啊……您好,杨总监。” 陈溪一直准备着用英文应答,不料对方突然说起了中文,她竟有些措手不及。同时,她感觉对方似乎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他居然就是咖啡厅里,一直坐在她们邻桌看报的那个男士!这一点,那个“羽毛扇”肯定也发现了,却没有告诉她……她忽然讪笑了一下,险些走神。
“感谢你来面试我们的职位,也很抱歉让你久等。怎么样,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不过……我听说复试全要用英文,那您是需要我用中文还是英文?”陈溪似乎还在刚才的迷雾中找不准方向,索性直接发问。
“呵呵,这个随你吧!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听说的?”
“嗯……是刚才的两位出去后说的。怎么,难道不是吗?”陈溪小心地探问道。
杨总监又温和地笑了笑,“呵呵呵,对她们两位,的确是这样。不过,你们初试的时候,我已经通过监控录像了解了你的英文程度,因此认为没有必要再面对面地测试了。”见她腼腆一笑,他又继续说道:“你的英文我很认可。但是我也注意到,你并没有在高球会,以及会籍服务这方面的职业经验。不过呢,以你以前的专业能力,我很想请你自己来评估一下,你相对于刚才的两位,有什么优势和劣势?”
“我……相对于她们?”陈溪觉得这个题目有些出人意料。
“是啊。刚才你们四个人也有机会坐在一起交流,应该说相互都有了些了解。你一直坐着不怎么说话,应该不是真的闲着呢吧?”他笑着看她,显然确定她已经认出了自己,索性开门见山,“现在自动弃权的那位就不用提了,其他两位,都是有几年高尔夫工作经历的,我很想听听,你是如何比较你们三个人的?”
陈溪也笑了,沉默片刻,继而坦然作答,“OK,劣势已经很明显,我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优势呢……我觉得应该是在表达能力上。包括英文和中文两方面。”
“噢——”杨总监饶有兴趣,“英文,我刚才已说过了。但是中文……她们两人的中文都不可能差啊,何以见得你的中文能力要优于她们?”
“呵呵,我所说的‘表达能力’,不是指‘语言能力’,而是‘沟通能力’。我是说,我在中文表达能力方面,会比她们更自信。尽管我没有做过相关的工作,但在来之前,我就你们在网上公布的职位描述,做过些分析。按我个人的看法:‘会员服务经理’这个职位,既然是代表着一个高端的球会,那么在为会员或其他客人提供高品质服务的同时,她还需要具备得体的仪态及修养,不能表现得像‘交际花’一样,对会员亲切得失去了应有的距离,那样就会影响球会的形象;当然,也不能太过纯朴,让人觉得如同‘邻家女孩’,没有深度可探……这个职位上的人,需要懂得如何与会员在原则问题上迂回周旋,说话不能过火而惹恼了对方,但有时也需要会棉里藏针,不该让步的事情就得给对方碰个‘软钉子’,以便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和谐……”
杨总监听罢静思片刻,又问:“那你说自己在这方面优于她们,能否说得再具体一点?”
“我不知道她们如何称呼。刚才的第一位,那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子,尽管她已经有几年做会籍管理的经历,但我凭个人感觉,认为她趋向于做那种严谨认真的工作,她之前所负责的会籍管理,似乎偏重于档案及文件的审核管理。这些,当时她在咖啡厅与我们交流时,就能体现出来。我不清楚她在初试中是如何表现的,但大家坐在一起时,她表现得有些高傲,个别时候急于表现自己的优势,急于压倒其他的对手,其实她并没有充分了解对手的情况。同时,她对人的态度也缺乏亲和力……因此按我的判断,您应该不会考虑她。”
杨总监的目光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服,“你分析得还是挺到位的。咱们现在虽然是在面试,不过我不介意与你交流我的体会。的确如此,她的锋芒露得不是地方,很喜欢表现自己的英文,但其实英文的能力似乎并不算好,这也是复试为什么我全部讲英文的原因,我需要进一步确定她的水平。OK,关于她就说到这里了。那么另一位呢?她可看着比你们三位都成熟老道,按你刚才对职位的分析,她其实应该就有你所说的亲和力,英文也还不错,所以我也没怎么跟她讲英文,中文沟通就更不是问题了。这样看来——我目前还感觉不出,你比她在这方面有什么优势,但另一方面,她又比你有专业经验,这可是事实。”他说着,又开始审视陈溪,等待她的下文。
“羽毛扇”临走前,别有用心地渲染英文的难度,而实际上她的面试也大部分是用中文交流,现在看来,她是想把陈溪也吓跑……不过这种事情,是无法在此提及的。陈溪想了想,慢慢说道:“她嘛……比我们几个都年长、成熟。我想象得到,语言表达、沟通的能力不在我之下。不过,这个职位所面对的服务对象,都是些身份地位处于社会上层的商界、政界名流,与这些阅历较为深广的人沟通协调各类会籍事务,除了要有周旋的技巧,在语言交流上,也要表现出端正诚恳的态度,类似要‘以德服人’。而这位姐姐,似乎缺乏一种诚实稳重感……”
杨总监不置褒贬,双臂抱于胸前,靠向椅背。
上午的初试,身穿柔粉色上装的陈溪第一时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眼球,包括看录像的这位市场总监。他觉得这个女孩其实很用心,巧妙地调整一下自己的衣着色调,便在一片灰暗之中十分抢眼,接着一路对她也会稍多关注。而咖啡厅里据他近距离的目测,也给她打了个高分,认为她带有一种知性的气质,落落大方,举止不俗。他甚至留意到,大家喝咖啡时,那三位都是从远远的茶几上只端起了咖啡杯,只有她一人,将杯、碟一起托起,用咖啡匙搅动一下咖啡,再将小匙放入碟内,端起杯子慢慢喝了一小口。每个人的碟中有两粒小点心,有人用咖啡匙铲起点心,而她则用两只手指轻轻捏住点心,缓缓送入口中。
在注重细节的杨总监眼里,一个人可以不擅长“品味”,但不可以没有“品位”。举止优雅得体,是会员服务人员的第一要素。因此又给了陈溪一个高分,然而她坐在四人中,却不如衣着那般“高调”,一直沉默不语,倒让他颇感意外,同时又有些担心她性格偏内向,不如“羽毛扇”那样开朗,懂得左右逢源。如果是这样,日后与各方人士的协调,还真是个问题。
“不好意思,我的面试,不太拘泥于常规的形式,请你不要介意。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他又重新坐直身体,“我初步的印象之中,你也是很有想法的女孩,在初试中,也很具有表现能力。但在咖啡厅里,怎么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其他人都在交谈的时候,你却坐着很少说话……能告诉我,你当时在想什么吗?”
陈溪微微一笑,“我没多想,当时只是在做两件事情。一个呢,就是在接受面试。”
“接受面试?当时不是在休息吗?”
“呵呵,我毕竟以前也是从事与人力资源有关的工作,记得曾有年长的同事告诉过我:任何一个面试,只要你还处在用人公司的环境中,不论是在什么地方,与你接触的是什么人,你的一举手,一投足,其实都是在接受面试。”
杨总监忍不住也笑了,“有道理!那么,第二件事呢?”
“第二嘛,我是在观察她们,了解我所处的竞争环境。其实这件事,我们四个人都在做,只不过她们在明处,我在暗处,这也是我个人的习惯,我一般不会像她们那样主动询问,但相互之间的信息,我都会留意。”
“呵呵,那么告诉我,你都留意到什么了?”
“留意到大家在相互摸底的同时,两位有经验的,也在尝试着找机会了解对手,同时寻找打败对方的攻击点。谁都看得出来,梳着马尾辫的那位小姐很想尽快压制住其他人,确定自己的优势。但是她毕竟没有年长的那位姐姐有心计,人家一边不动声色地奉承着她,一边寻找她的劣势或者说不足之处,早已摸清了她的路数……呵呵,当然,我其实也在做着同样的打算。”陈溪说着,诡异地抿了下嘴。
“哈哈哈哈!很有意思!”杨总监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我明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似乎是这种局面。”陈溪笑得含蓄,“如果您不介意,请允许我利用这个典故偷换一下概念,用三者来表达一种强弱次序的食物链关系。我们几个人之中,谁是‘蝉’,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暂不按照传统定义去推测。也就是说,不代表谁看起来综合实力最强,谁就最终一定会是‘黄雀’。只不过,大家并不都是这样想的。于是有人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是只‘蝉’,而有人又认为自己肯定就是‘黄雀’……其实都是过早断言了。”她说到这里,看看总监,他正靠坐着,等她继续。
“实际上一开始,我们都是‘螳螂’。所不同的是,有的‘螳螂’没有判断好这时候比自己更强大的‘黄雀’是谁,就急着吃掉了‘蝉’……这在如今的竞争中,或许不是唯一的方法。当‘蝉’还存在的时候,‘螳螂’可以分散‘黄雀’的注意力自己逃脱,也可以假意联合‘蝉’一起先试图将‘黄雀’斗败,之后再吃掉‘蝉’……”
“呵呵呵,你这套说法倒是很有新意。但我更想知道,你觉得自己,会是最终的‘黄雀’吗?”
“这很难说。谁最终成为‘黄雀’,决定权在于您。按目前的情况,我嘛,只能算是一只幸运的‘螳螂’,有人自甘变成‘蝉’被吃掉了,但偏偏出现了另两只‘螳螂’在争‘黄雀’的位置……因此,我得以保全。等到其中一只被打败,我再和另一只‘螳螂’角逐,至少成为‘黄雀’的成功概率已从30%上升到了50%。”
杨总监摸摸下巴,“我已经说过,你的观点的确挺特别。不过……我还是没有完全搞明白,你这番话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你到底有没有信心成为‘黄雀’?”
“呵呵,杨总监,请您不必太追究我这番话的意义,生活之中的每条道理都有各种变通及发挥的可能性。我现在跟您讨论‘蝉’、‘螳螂’以及‘黄雀’的辩证关系,其实只是一个话题游戏而已。我的真正用意,是帮助您更好地判断我的沟通能力,便于您了解我的应变思维以及语言逻辑能力,所谓‘巧舌如簧’,有时也是职场必备的一种技能。这也是我刚刚所提到的,我的优势所在。如果您认可了这些,那么,我自然就有机会成为‘黄雀’了。”
杨总监闻言看着陈溪,掩不住露出惊讶之色,想不到自己竟被她“绕”进去了!不禁“扑哧”笑道:“经你这么一点,我还真是领教了你的‘巧舌’,但是话说回来,你唱这么一套‘花腔’,难道就有十足的把握说服我,让你做这只‘黄雀’?”
“呵呵,我们做每一件事情,都必须抓住重点。正如我前面所提到的,您部门这个职位上的人,要懂得如何与会员迂回周旋,处理问题游刃有余,同时也要会适时内敛。因此这只‘黄雀’应有一种收放有度的表现。在面试中技压群芳固然重要,您也一再问及我到底哪方面比别人强,但在我看来,此刻自己所要表现出的‘强’,并不是一种单纯的‘竞争力’概念,您总不会希望我在会员或客人面前也是一贯的锋芒毕露吧?所以呢,我请您着重审核我的临场随机能力,这或许是这个职位真正需要具备的……”陈溪说着嫣然一笑,“这也可算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嘛!”
杨总监望着她片刻,感慨地笑笑,一个看似不着边际的借题发挥,仔细琢磨,好像也不能说完全不合逻辑……他耸耸肩,“Well——你还有其他什么问题需要问我的?如果没有,今天的面试就到这里吧!”
陈溪很意外,“怎么,您对于我,再没有什么需要了解了吗?”她似乎有些失望,目前看来,三个人之中,她的面试时间最短,难道是……他对自己的应答并不满意?
“呵呵,我不介意直接告诉你,是这样的:在没有正式复试之前,我有意安排所有的求职人一起去咖啡厅小坐,其实就是为了观察你们每个人在不同的场合下,会有什么表现。并且根据每个人的具体表现,来确定我的面试题目。对于你的,我要了解的就是刚才问到的那些,都已经进行完了……如果你没有问题了,那么,就谢谢你来参加面试。我需要时间考虑,麻烦你回去后,耐心等待我们通知结果。”
2016/1/28 22:19:19

杨总监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着三份简历考虑了片刻,继而打电话给人力资源部负责本次招聘的人事经理,告诉他最终决定录用的人选。
“可是……她毕竟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甚至在北京都没有工作过……我都没有想到,居然会让她也参加面试了。”人事经理听说决定要录用陈溪,似乎出其意料。
“她参加初试是我同意的。你们Juliet的确跟我解释过了,说联系她的时候搞错了,以为她是有经验的。但我觉得人家大老远地从市里赶过来,用我们的失误作为理由拒绝她,太不合适了……不过最终,我还是最认可她的综合素质,整个面试的表现张弛有度,我比较欣赏。”
“哎,那个年龄大一些的怎么样,你最初不是对她的印象最好吗?”
“她嘛,乍一看是不错,人也挺机敏,但是表现得有点儿‘过了’,身上的浮华气也太浓,我不确定她能否沉下心来做一些琐碎的基础事务。与会员沟通我相信她还OK,但是会籍的管理牵扯许多细节,是需要耐心和细心的,很多在场面上混得开的女孩子,却不一定肯花心思去钻研这些基本功……或许她也能做到,但可惜在面试中始终没有表现出来……算了,不考虑了。总之,这个陈溪目前是最理想的人选,尽快安排她入职吧!我这边正缺人力,等她工作上手,会籍这一块理顺了,我们部门才能集中精力,考虑下一阶段如何调整新会籍的推广活动。所以啊,还得请你们多多配合,跟进余下的事情了。”
人事经理表面上客气地应和着,在电话那边却没有好脸色。“羽毛扇”的初试,他给了很好的评价,结果被用人部门拒绝,而他最不看好的一只“菜鸟”,却让用人部门在他的差评之后做了一个“录用”的决定……这不是明摆着否定了他的专业性,在打他的脸吗!尽管对方不能得罪,他也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录用陈溪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她毕竟没经验,与我们当初的招聘要求不符……我担心这个硬伤会让总部质疑我们御景的择人标准不符合原则……要不这样吧!我们把这个Manager的职位改为Membership Service Officer,待遇暂时降为Officer级别,我去跟陈溪谈,如果她肯接受,那我们对着总部也好交待……”

Membership Service Officer:会员服务专员或会员服务主任(中文说法不一)
Manager:经理
Officer:此处指“专员”职级

杨总监有些不悦,最近人力资源部对他部门的招聘协助很是不利,要么是推荐来的人选都不理想,要么就是他看上的人,他们又找理由阻拦,最后搞得他不得不通过录像亲自监督初试过程。如今确定的人选不是他们预想的,他们便又有微词。并且对方动辄就抬“总部”出来,他也不能直接反对。
“这样突然降低职位级别,人家恐怕不会接受吧?如果不来了,那我们大家今天不是白忙乎一场?”
“呵呵,我先试着跟她谈谈,不行再说。”人事经理在电话那边圆滑地笑着。
2016/1/28 22:22:52

从人家小说的网站上转过来,只能一段一段粘贴。这小说看过,学了不少职场的知识,感情故事也挺好看的。还能学点外企的英文,说不定以后能用上。反正我觉得挺有用的,我会把里面有用的节选出来。希望大家喜欢。
2016/1/30 21:38:42

这段也不错,关于职场中的“圈套”,有道理。。。


下午,陈溪正在核对会员资料,公关部的高级经理Shirley从办公室的门口探进身来找她,“Rosie,你在忙吗?James在我们部门,请你过去一下,方便吗?”
“好的,Shirley。给我一分钟,马上过去,谢谢!”
公关部就在会员服务部的隔壁,陈溪很快到了公关部的小会议室,杨帆、Shirley及策划部的几名美工都在,还有和她同部门的小文员Lucy。
“坐吧,Rosie。”杨帆看到她进来,用目光扫了下他斜对面的空位。
陈溪坐定,接着问道:“找我有事吗?”
“Rosie,我想了解一下,这期的Member’s Bulletin,你审核过了吗?”杨帆扬了扬手中的一份稿件。
Member’s Bulletin:会员简报
“哦,我只是将版面排列组合了一下,审核了大致内容,没有仔细看每一篇的文字……”陈溪隐隐意识到,肯定是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没有看文字?”杨帆继续追问。
“Sorry,我当时在赶会员月报表。Lucy拿给我文稿时说,她都已经校对过了。我为了快一点完成,就忽略了审核文字……Sorry,出了什么事吗?”她开始感到不安,再看Lucy的脸红红的,头都快要缩到衣领里,预感到事情不妙。
“你自己看看吧!”杨帆将手中的稿件放在台面上,推到了陈溪面前。
陈溪拿起一看,用黄色笔标记的一句话写道:本次月赛中,会员XXX先生,最后一轮打出了70杆,以低于标准杆27杆2杆的成绩,成功获得……
杨帆望着她惊愕的脸,表情严肃地再次说道:“Rosie,我知道你刚来不久,如果说你还不清楚高尔夫球赛的标准杆数为72杆,或者不知道这种低两杆的情况叫‘老鹰球’,我尚能认为是情有可原。不过,对于70和27之间的量比关系,我想小学生都会知道这两个数字哪个多哪个少,难道你会认为‘70杆比27杆低2杆’这种说法很合理吗?”他的语气仍然温和,但话语中的责备已是非常明显。
陈溪羞愧难当,连连道歉。不得不承认,这是个非常低级的错误,Lucy将“72”写反,成了“27”,而她却没有检查出来……
杨帆看了她一眼,又拿起一张美工制作的工作申请单转向大家:“我当然知道,这个错误的始作俑者是Lucy。不过,我希望大家能明白一点,一个小错误的存在,本身也许是微不足道的,然而每经过一道工序却被疏漏掉,它的破坏力就会翻倍。你们推想一下,这个错误Rosie没有及时检查出来,结果我们现在要在这里开会,占用每个人的时间来强调这件事的重要性。如果这张单子接下来给到Shirley,Shirley也没查出来,再转给美工去制作正式的简报……是不是这个错误就会像滚雪球一样,继续蔓延它的不良影响?它不仅让相关的每一个人都浪费时间做了一次‘无用功’,而且不久之后还要耗精力对此进行弥补……倘若最后到了我这里,我也没有发现,批准送去印刷,让这个错误最后被印刷在了几千张会员简报的成品上,那将会是什么后果?”
大家都静静地听着,陈溪则恨不得将脸藏到会议桌底下。
“这次是Shirley及时发现了,没有再继续造成不良后果。但是问题肯定是要处理的。我的决定,就是没有查出错误,在这张工作单上签字确认的最后一个人,将承担所有后果,之前的人就不予追究了。因此Rosie,你现在要对目前的这个错误负全责。”杨帆说着,又转向陈溪。
陈溪闻言,抬头看杨帆的目光中有一丝惊诧,但是没有反驳。
杨帆并未理会她的默不作声,继续道:“还有,请你补上没完成的工作,下班之前将每一篇的文字都仔细过一遍。有问题吗?”
“哦,好的,没有问题。”陈溪振作了一下,干脆地回应道。
“OK,你和Lucy都先回去吧,带上这份简报初稿。”杨帆一如往昔的平和语气,却无法令人感受到阳光的暖意。
陈溪不记得自己是怎样灰溜溜加气鼓鼓地回到会员服务部的,Lucy之后跑到她的位子边,连连向她赔不是,“Rosie,对不起啊……都是我害了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不是你的问题,我自己没查出来而已。”陈溪看着Lucy平静地笑了笑,但其实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就因为她的一时大意,把自己也拖下了水,而她却平安无事地“上岸”了……可是,对于这种事,谁也不是故意的,人家已经道歉,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2016/1/30 21:39:24

下午接下来的时间,陈溪不得不用一部分的精力来重新审核会员简报的每一段文字,等到稿子确定无误了,她本来安排在下午完成的工作,则必须要留下加班完成。
八点左右,杨帆在外见完媒体返回办公室,远远看到会员服务部的灯还亮着,有些好奇谁还在办公室里,便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到门口一看,陈溪嘴里衔着棒棒糖,背对着门口正在档案柜前核对一份会员资料,但见她用手翻页的动作很是烦躁,关上抽屉时也是撞得“呯呯”作响。
“怎么还没下班?”
杨帆一开口,陈溪吓了一跳,从嘴里拔出糖,悻悻地回答:“工作没完成,只能加班了呗……”她发现手中捏着的糖实在没处藏,索性又塞回嘴里,坐回位子低头整理资料。
杨帆走过来,拉出她办公台对面的椅子坐下,“你多大了?还吃这个?”
陈溪心想,下班时间,你凭什么管我呀!拨出嘴里的糖,淡淡地回了一句:“这是‘妇女儿童食品’,社会舆论只规定男士不应该吃。”说罢又从容地把糖塞进嘴。
杨帆笑了笑,“要是饿了,拿这个充饥也不管用呀,还是我帮你点一份餐吧!”
“不必了,谢谢。我不饿,有时候吃糖可以改变心情。”
“改变心情?怎么,现在心情不好?呵呵……是不是因为今天,我当众说了你几句?我都没在意,你还弄得苦大仇深的,你这样闷闷不乐,难道是我今天说错了吗?看来吃糖并没有改变心情,你到底吃的是糖啊,还是火药啊?”
陈溪毕竟是心思细腻的女孩子,不经逗,杨帆随意调侃两句,她便开始有些赌气了。不过怎么说对方也是上司,不可能破口大骂,只得咬咬牙小声回敬:“天下的员工都一样,挨了尅还乐呵呵的,那不是没心没肺嘛!”
“哎哟,我那叫尅你啊?我可没说一句重话,你就受不了啦?你去问问那帮男孩子,我平时是怎么尅他们的?”
“我可没说是因为您说什么重话了,我只是生自己的气——居然会犯这样滑稽的错误,自己都没法原谅自己!”
“行!多谢你把我择了出来……那我也帮你个忙,替你开解开解,看看是不是比吃棒棒糖管用?”杨帆说着调整了一下坐姿,又继续说:“先声明一点啊,我当时所谓的‘让你负全责’,随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处罚措施了,这样……你是不是就可以放心了?”
陈溪的回应却不带一丝感激,“算了吧,敢做敢当!这种人情我可不想欠您的,回头再有别人指责您没有原则,我岂不是又多了一宗罪?”
“呵呵呵,难怪这帮男孩子说你Rosie清高,我今天也算领教了。这样,我换个说法,其实不是我不处罚了,而是已经处罚过了。我说的可是真的啊!”
陈溪有些困惑,“Sorry,我不明白,怎么就处罚过了呢?”
“呵呵,我看得出来,你不在乎钱,倒是很要面子。”杨帆诡异地笑了笑,“所以对付你这种类型的员工,我极少动用罚款手段,多数采取让你丢面子的方式,要你一次就长足记性……不过,念在你是女孩子,我今天可真的是‘嘴下留情’了啊!”
她听了却并不领情,“我承认,我是很在乎自己的颜面,今天当众挨训肯定也是长记性了。我想说的是,您的这种惩罚方式,我认为无可厚非,但是您的理由,却让我有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我没法解释为什么会这样想,可的确是觉得:这件事,像是Lucy给我下了一个‘圈套’,而我呢,也是运气不好,没有将这种责任风险成功地转嫁给Shirley,属于‘下套未遂’……您不觉得,这种方式是在误导员工曲解自己的错误吗?”
杨帆听罢又淡淡笑了笑,陈溪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听明白了,令她不舒服的心结就在于,自己放过了别人,只追究了她一个人的责任。即使没有实质性的处罚,也让她心理不平衡了……其实,此类情况在职场中,是很常见的现象。
“你签了名字,就代表要负责任,这一点你应该明白。至于是你的直接错误还是间接错误,有必要再去加以区分吗?此外,很简单的道理:假如我也签字批准了,结果印刷了一堆废品,难道我可以去跟Thomas解释说:老板,我没有审,是我下面的Rosie审核的……”
“James,这道理我懂,不过我怎么感觉,您的方式让人觉得,除了最后环节的那个人最倒霉,别人都可以侥幸逃脱了。我怎么觉得这样很……有悖常理。”
杨帆望着她,语气变得平静温和,“我理解你的感受。Rosie,引用你刚才关于‘圈套’的说法。其实在职场里,尤其是这种一个环节接着一个环节的协作机制中,处处都会有‘圈套’存在。唯一的区别,就是有的是故意的,有的是无意的。然而不论什么性质的‘圈套’,它都是圈套、是陷阱,中招的人一定会有种遭人暗算的感觉。丢开那些恶意的圈套不谈,凡是中了无意圈套的人,都是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盲目相信别人。而那些无意之中害了同事的人,则也都有个共同的毛病:粗心大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可能会给同伴带来麻烦。”
见陈溪不语,他又继续说道:“因此在职场中,既要提防着别中人家的‘圈套’,也要小心避免给人家设‘圈套’,别小看这一点,这是在团队协作中赢得好人缘的关键。否则尽管你不是有意的,别人吃了亏最终还是原谅你了,但仍然会远离你,回避与你的合作。而有些圈套虽说不是你的‘原创’,你却因为粗心没有检查出来,那么对于下一个环节的同事来说,你至少也算是个‘帮兄’。以前呢,我看过的所有管理教科书,基本上就此类问题都不是这样讲解的,但我本人对此就是这样一种诠释。我们必须以人性的角度来看待、来感受这个问题的后果,大家才能真正体会到它对自己,以及对他人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或者伤害。有时候,尝到了被人拖累的滋味,才会在日后加倍小心,避免殃及无辜。”
“您这么一说,我倒是能理解一些。这次我中了圈套,心里也确实有点怨Lucy,当然也明白是自己轻信而造成的。唉……但愿下次我再别成为什么‘帮兄’了。幸好Shirley细心,否则她中招了,我又要内疚死……”陈溪无奈地嘟囔着。
“所以我刚才说,我已经处罚过你们了,不仅是你,还有Lucy。在我看来,只要是有正常责任心的员工,在一个错误上,对着别人的负疚感,远比只为自己的悔恨更加令她难过。我虽然当时嘴上没提Lucy,但是我针对你的力度越大,她就越难过……而你呢,今天也算是在人前丢了一回面子了,呵呵,估计我这两种罚法,会让你们俩都长记性。”
陈溪忽然笑了笑:“这就算过关了吗?”
“哈哈,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还要我‘大刑伺候’啊?”
“您高抬贵手吧!这还不算是‘刑罚’吗?当着那么多人面前……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帆忍了忍笑,又补充道:“不过我今天拿你‘开刀’,其实也有对你的另一种期望。Lucy只是个实习的小文员,而你将来是会有升职空间的。我希望你通过这件事,同时也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第一,请你下次遇到这类问题,不要提前面那个级别比你低的人,否则会让人误解你是想要推卸责任;第二,永远记住:将来你的下属拿给你批准签字的每一份文件,其实都可以理解为一个潜在的‘圈套’。你要是不细心,中招的机率可就难讲了。”
陈溪忽然调皮地歪起脑袋,“老板,这是您的心里话吧?看来您平时就是这么提防我们下‘圈套’的……真难为您了!”她说着便开始抿着嘴笑。
杨帆瞪起眼睛:“嘿!你还挺会借题发挥!我没再说你什么,你反倒挤对起我来了!再说了,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守规矩’的员工了,老板训话,你边听边吃棒棒糖,甜——吗?”
陈溪突觉不好意思起来,背过脸去,心里有种很舒服的感觉,仿佛又沐浴在阳光下。
“一会儿你怎么回家?要不要搭我的车一起走?”杨帆站起身,看了看表。
“不了,不敢再劳您大驾了,一会儿还有一班员工巴士。”她边说着,边整理好最后一份会员资料。
“呵,还不给我面子!”他又开始逗她。
陈溪抬头看他,一脸的顽皮,“我今天已经把面子丢光啦!再没有面子给您啦!”
杨帆不由得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接着道:“行!有个性!我喜欢!”说罢进了自己办公室,坐下的时候嘱咐了一句:“抓紧时间吧!别误车了!”
他随口的一句“我喜欢”,却让陈溪的心里突发一丝颤动,她不禁思忖:自己今天犯了错,挨了批评,便一直郁郁寡欢,难道仅仅是因为丢脸?还是……因为批评自己的是他?又不知为何,现在他说了几句软话,好像自己真的就不那么难过了……
她发觉似乎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思绪正在自己脑子里作怪……该死!该死!陈溪同学……你快醒醒吧!

2016/1/30 21:43:56

解释一下哈:我只是跳着找了些关于职场的情节。要看全书或者喜欢感情戏的,自己去网上找吧,咱就不张罗了哈,见谅!小说叫《白金领》,我是通过微信公众号看完了四部。据说新浪博客也有全文,但我是习惯用手机读小说,没去找过。

2016/1/31 19:20:11

这一段里关于两公司合作的内容也挺有道理的:

第6节

香港方氏集团很早前便在御景山庄预订了本周四的大型公关活动,到场的多为“重量级”嘉宾,因此也是本月会员服务部最关注的一次活动。周四一大早,会员服务部及公关部的同事都不约而同地提早来到办公室,杨帆很是欣慰,于是提前召集大家开会,以便尽快布置各项工作。
“本来希望趁这次高端客人云集,可以借机也发展一些我们御景的新会员,但由于方浩儒明确表态,不允许我们在各个活动的现场安排御景的销售人员进去和客人交换名片,所以,这次销售部的同事是没办法参与了。而收集客户名片、break the ice的担子,就得由公关部的同事来挑了。我看了一下嘉宾名单,方氏此次确实是很大手笔,所以Mark、Alex、Shirley,你们拿的都是‘高级经理’的名片,这次就要好好利用你们的身份,争取多一些高端客户资源。不过呢,我们目前只有客人的名单和身份,谁是谁现在还分不清楚,因此,Doris和Jason,你们俩打头阵就尤其关键了,特别是晚上的鸡尾酒会,你们就和宴会部的同事一起守在接待台。对了,这些客人的名单你们都已经熟悉过了吧?”杨帆边说边看着他们,两人立即点了点头。

“Good!那份名单中我已经划出哪些人是重点中的重点了。你们在接待台,在来宾签名时注意看他们的print name,然后尽快核对出身份,怎么做标记就不用我来教你们了,总之,一会儿Mark他们进场的时候,你们俩尽量先找出重点目标给他们,先从这些人入手……OK,这就是公关部今天主要的任务,你们如果没有问题,可以先回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待公关部人员离开,杨帆随即开始安排会员服务部的工作,由于这次活动的前期准备,大部分是由会员部承担的,所以不需要浪费太多的口舌。只是强调一下重要的环节,大家分工盯场,邓雪和其他几名同事盯上午的会议、高球活动及下午的宴会,而刘小慈和陈溪则负责跟进晚间的酒会。一切都安排就绪,散会时,杨帆把陈溪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Rosie,关于美国之翼那个case,我看了你昨天发过来的邮件,你的处理方式我是清楚了,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吗?”杨帆说着打开了那封邮件。
为了平衡御景在淡季的庞大开支消耗,杨帆早在两个月前推出了一种特殊的消费方式,即与海外以经营豪华团为主的旅行社合作,他们的客人到了北京这一站,可以加入项目,在御景打高尔夫球或者进行其他消费体验,之后,御景按照具体的消费额给这些旅行社返佣金。这件事如果由销售部来操作,恐会引起会员们关于会员制消费私密性的投诉,所以杨帆将这种合作模式设计成一种新的会籍种类,持这种会籍的旅行社,即可以采取不记名方式安排若干嘉宾在御景消费,于是这项工作的协调管理又落到了会员服务部。
“美国之翼”是美国东部的一家旅行社,由陈溪负责。他们刚刚交了一笔订金,准备安排一个十八名美国游客的豪华团在下个月来御景,但中途又改变了主意,决定取消本次行程。尽管对方提出退团的时间,是在条款约定的允许范围之内,但陈溪却找了些理由,软硬兼施地拒绝退费,并因为这件事与邓雪发生争执,没等陈溪有行动,邓雪已抢先一步在杨帆面前参了她一本,状由是:以不正当的理由有意怠慢合作商户,对御景的诚信形象造成了损害。而陈溪昨天发给杨帆的邮件,只是常规性的报告,并未提及邓雪。杨帆了解了事情经过后,今天找陈溪,就是想听听,她到底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James,美国之翼一开始是准备送客人过来的,后来突然改变了主意,我听他们那边的职员说,是因为他们其中一个老板认为没有尝试过这种活动,觉得有些冒险,所以建议不要做,其实并不是他们所有人的意思。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maybe next time’,但我不认为下次还会有合作的可能性。”

“即便你怀疑再次合作的可能性,他们也是按照协议条款的规定,在允许的期限内通知了我们,”杨帆平静地说道,“你建议说不给他们退款,确实是有悖协议的。”
“我当然明白。可是,假如这次我们单纯地只是履行了协议条款,退了款,其实就等于结束了和他们之间的一切合作,他们从此以后也只是我们的一个‘挂名’公司会籍,不用交会费,也没有任何的款项在这里,我们对他们,将没有任何的牵制能力。说得好听点,是大家维护了一个诚信,但这种诚信是子虚乌有的东西,他们现在就不信任我们,不相信我们可以做得好,将来就更不可能了。”
陈溪见杨帆没有再插话否认,继续说道:“现在这个局面,我们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拖住不退款,争取说服美国之翼负责我们这个项目的那几个人,至少要让他们认为:说服那个老板来尝试一次合作,会比跟我们扯皮退款要容易,这些美国人也是打工的,他们肯定会选择最容易的解决方式,那么,只要他们能把那十八个客人带过来,我们便好好地接待,之后不管赚了客人多少钱,第一时间兑现给他们的佣金。如此一来,他们获得了正面的利益,在老板那边有了交待,同时也会对我们产生进一步的信任。我认为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的、对未来有利的诚信。”
杨帆听罢,想了一下又道:“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是Rosie,这样做是很有风险的,如果他们坚持要我们退款,拒不合作,你这样逼他们不是越闹越僵?到那时的确有可能,我们会被指责在对客服务方面没有诚信。”
“James,首先,我认为这个诚信的概念要一分为二:如果是对待会员,我们只有一条宗旨,就是诚信为本的服务,我们为他们尽职尽责地服务,他们满意了甚至还会介绍更多的人来入会;而这些旅行社,他们并不是我们的终端客户,换句话说:他们是我们的同盟,那么一味地跟他们去讲这种单纯的诚信是毫无意义的。况且,我们一开始为了表达合作的诚意,在协议上已经有所迁就,他们当初要求在十个工作日内即可无条件退款,本身就是一种只维护单方利益的霸王条款,谁都知道在这十天内,我们有可能必须要先完成一些准备工作,一旦他们突然反悔,我们之前的人力物力就等于打水漂儿了。现在,他们没有意识到这种双赢的原则,一味只求自保,那么我们在一开始,采取非常手段把他们逼到合作的良性轨道上来,也许是唯一能争取积极合作的方法,至于什么风险的概念,那只相对于刚才说的前者诚信,美国之翼如今刚刚开始合作就改变主意,尽管按照条款不算违约,但本身也是有失诚信的行为。当初,他们是在对我们不公平的前提下签了协议,那么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找个不公平但也不违法的方式来反制他们?”
杨帆望着陈溪,目光中满是惊讶。他一直只是觉得她工作挺认真,踏实好学,而如今,自己似乎需要重新认识她了。她刚才的那番话,不仅仅只是有培训师的口才,清晰的思路中同时也渗透着一种商业范畴的精明。其实,邓雪来打小报告的时候,杨帆凭直觉即认为陈溪的做法也许是正确的,但他需要验证。而今这个推断美国之翼工作人员心态的女孩,自己也是替公司打工的,却有着一份出乎意料的勇敢与忠诚,令他既有些感动又有些诧异。她平日里性格温婉、待人谦和,而柔弱的外表下,似乎有种深藏若虚的刚毅。
“呵呵,你的意思我全听明白了。”杨帆赞许地笑了笑:“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同意了,就这样做吧,我会支持你的。跟他们周旋的时候注意谨言慎行,我听说你以前接触过一些法务,想必有这方面的头脑,相信你会好好处理的。放心,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出现,承担风险的肯定是我,不会让你一个做下属的去顶风冒雨的。”
陈溪听后感激地笑笑,起身准备回自己的位子。
“哎,等一下。”杨帆也同时起身从办公台后走出来,伸手托起了陈溪缠着医用纱布的手腕,仔细看了看,又看着陈溪:“现在好点儿没有?还疼吗?”
上周五方氏集团将两箱活动中要用的礼品袋送到了御景会员服务部,不巧部门里的男同胞都有工作外出了,陈溪和刘小慈主动充当劳力,谁知搬运过程中陈溪不小心砸伤了手腕。事后,杨帆责怪两名女孩为何不等他回来……虽听说伤无大碍,但见今天陈溪仍缠着纱布,不免又有些愧疚。
“嗯……不疼了……”陈溪有些不自在,突然从上司的眼神中发掘出一丝男人看女人的成分,脸颊腾地红了,“真的不疼了……我先出去了……”她慌忙转身想跑,却突然“哎哟”一声,整个身体都贴到了玻璃门上——真是见鬼!自己刚才进来时怎么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杨帆看到她的窘相,急忙用一只手扶住了她,另一只手替她拉开了玻璃门。陈溪羞得只是低低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谢意,一路小跑奔回了自己的座位。几名同事也看见了她撞到门上,大家嘻嘻哈哈地打趣她,只当她脸红是因为撞了门。
杨帆笑着摇摇头,也回到了自己的椅子前,坐下的时候他又望了望外面的陈溪,忽然发现,这女孩子脸红的时候还真是漂亮!
2016/1/31 19:22:11
补一下里面的英文解释:

break the ice:此处指打破僵局,消除生疏。
print name:指名字英文的工整拼写,而非签名字样。
maybe next time:也许下次
2016/2/2 18:43:26

方氏集团白天的活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只等着晚上的鸡尾酒会能够画个圆满的句号。傍晚七点半,会所西餐厅、酒吧以及外围的露天区域组合成一个大的酒会场地,室内花团锦簇,华丽堂皇;室外繁灯烁彩,风柔乐雅。除了御景的工作人员严阵以待,方氏集团的各路掌门人也都盛装齐聚,正有条不紊地迎接着陆续到来的宾客。
刘小慈看着现场的人流穿梭,不时跟旁边的杨帆发感慨:“这方氏也真够铺张的,不是说客人一半是员工,再有一半就是渠道和外包商嘛——既然都是求着他们家吃饭的,为啥还整这么大张旗鼓的感谢啊?要我说,每家发点儿钱完事儿,那多实惠!”
“呵呵,据说方家的老夫人,也就是他们的集团主席,善打‘亲民牌’。他们去年的利润不错,所以请大家轻轻松松地玩一天。其实,他们还请了不少的媒体,之后的几天这个活动将在一些网站上、报纸上继续造势。我看这种高端商务活动连同礼品的费用,少说也得有一百万了——你想想,这笔钱这么花对于他们企业来说,是不是比简单给员工发个红包更有意义、更有影响?”
“妈呀,这老太婆算盘打得可真精!哎,James,她今天也来了吗?”刘小慈打听的同时已在四下张望,没发现哪里有个银发老妪。
“当然来啦。”杨帆神秘兮兮地笑着小声道:“等一会儿酒会开始了,你就找全场最老、头发最白的女人,就是她了。好了,你和Rosie先在这边盯着,我去看看刚才他们的晚宴有没有什么问题。”他说罢便离开了酒会现场。
不多时,酒会正式开始。先由总裁方浩儒代表方氏集团高层向来宾致辞,随后便是宾客间的自由互动。因为已有白天一系列的活动做了“预热”,到这时候很多人已经混了个脸熟,交流的气氛自然十分融合。陈溪和刘小慈或坐或站地耗了近半小时,百无聊赖之际忽然看到接待台前涌起一小股人潮,随即见一位中年贵妇在两旁人员簇拥下慢慢走了进来。她面带恬淡的微笑,步态优雅,不时向周围的人点头问候。一袭长至脚面的黑色晚礼服,肩部及胸前用水钻和银珠片绣成抽象的花叶图案,庄重中尽显华贵。尽管看得出她已上了年纪,但似乎也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发髻又黑又亮,皮肤依然光润而富有弹性,丝毫不显衰老。
“Jason!Jason!那女人是谁啊?”刘小慈拉着陈溪,跑到接待台问公关部的同事。
“你不知道哇?她就是方氏的集团主席——方于凤卿啊!”
“咦……她不老啊!头发也没白啊!”
“谁跟你说她头发全白了?”Jason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刘小慈。
陈溪醒悟过来,忍不住对着刘小慈笑了出来:“肯定是James刚才开玩笑,逗你玩儿的。难怪他那样故作神秘的——骗你的!”
“哼!这个James也有不敞亮的时候……哎呀,你们说,这老太太咋这么会保养呢?我可真瞅不出她的年纪,按说,咋着也得快六十了吧?腰板儿还挺直,得有一米七了吧?他家的方浩儒,还真是遗传了他妈不少好基因。”刘小慈又开始八卦。
“嘿嘿,是啊!要说他们家两兄弟,这个大公子估计是把他妈的优点全占尽了,到了二公子那儿,几乎就落不着什么好处了,可能长得像他爸。”
“Jason,你是说他还有个弟弟?哪一个啊?” 刘小慈的眼睛又开始忙碌。
“方浩良啊,方氏集团的董事兼一个什么项目的总经理,好像长期在香港,总之他就是方浩儒的弟弟。喏——现在不就站在他妈和他哥旁边嘛,再旁边那位就是他太太,行政总监方姜楚楚,据说也是个富商的女儿。”
刘小慈顺着Jason的目光望去,又看到一个也是穿黑色礼服的男人。她不禁努了下嘴:“哎呀,别说,他虽说也不磕碜,但和他妈、他哥还真是不像。”
的确,如果不是提前了解情况,估计所有人都不会将方浩儒和方浩良联想为同胞兄弟。方浩儒看上去更像是方于凤卿的儿子,身材挺拔,仪表堂堂。而方浩良个头没有长过哥哥,体形偏胖,由于肤色很白,端正的相貌总是透着些奶油的味道,通身一副花花公子的派头。刘小慈又皱了皱眉:“你说他咋不像是个正经人呢?真应该跟他哥好好学学。”
“依我看,也许是他哥哥接触社会早一点,越来越会装正经了,以前肯定和他弟弟一样。别忘了他们可是两兄弟,在一个家庭里长大的。弟弟以后再世故一点,可能也会跟哥哥今天一个样——说到底,两个人本质上都是纨绔子弟。”陈溪说着拉起了刘小慈要往回走,“别在这儿八卦了,咱们回到里面看看情况去。不然一会儿James回来,发现我们俩擅离职守跑没影儿了,我还得跟着你挨骂。”
她们一起走回酒会主场时碰巧被方浩儒看到,他跟面前的几位客人打招呼后,便慢慢向陈溪走去。
“两位小姐,今天也来捧场?”
陈溪和刘小慈一起回头,近距离看见方浩儒黑色天鹅绒制的镶边礼服熨烫得平整服帖,还是他一贯的双手插裤袋的招牌姿势。
“啊,您好!方总……我们俩负责今晚酒会的现场协调,您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问题可以随时来找我们。”陈溪边忙着应付,边拽着刘小慈准备去外场。
“你们不想喝点儿什么?”方浩儒又补问了一句。
“哦,我们工作时间不能喝酒,刚刚喝过果汁了——谢谢,失陪!”陈溪笑笑,继续向外挪动脚步。
他也不想再纠缠,淡淡笑了笑。默默地望着她身着浅烟灰色丝绸礼服裙的背影,裙摆上用银丝线织成的碎花,随着身体的摆动闪出星星点点的亮意,显得典雅含蓄,只是手腕上用蓝色丝巾系了个花结,似乎有些冗余。
此时何艳莹看见老板与会员服务部的人员说话,担心是遇到了什么问题,也跟了过来,“方总,出什么事儿了?我看到您在找会员部的人。”
“哦,没事儿。我只是看见她们顺便打个招呼,今天的活动,她们算是出了大力了。”
“那倒是,今天还真是挺顺利的,我看客人们的反应也不错。对了,我听说,那个Rosie帮我们准备礼品的时候,手腕还被砸伤了。”
“砸伤了?”方浩儒看了何艳莹一眼,又望向陈溪,“严不严重?”
“呵呵,严重怎么还会在这里,他们说还好,她只是手腕肿了,骨头没事儿,不过消肿得等几天。”
方浩儒现在明白了,陈溪手腕上那条多余的丝巾到底是何用途。
“Lisa,你帮我办件事儿。御景的会员俱乐部里有个名品店,好像有卖首饰的,你去挑挑,选个适合戴在手腕上的饰品送给她,记在我的账上。”方浩儒说着掏出自己的会员卡递给何艳莹。
“我去?要不然我领着她去?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款式的。”
“不必了,你觉得她会跟你去吗?既然人家是因为我们的事儿受了伤,你就代表公司去选件礼物表示一下心意,你看着选吧!别浪费时间了。”
何艳莹耸耸肩,她觉得老板今天有点怪怪的,怎么突然对御景的工作人员变得如此客气……算啦,交待什么就办什么呗,想多了也不关自己的事。她跑到俱乐部名品店里转了一圈,首饰的牌子并不多,最后在施华洛世奇的柜台前挑了一款宽宽的手镯,听店员介绍是今年仅在欧洲推广的新款,国内很难买得到,应该还拿得出手吧。
2016/2/2 18:43:58
酒会的气氛相当不错,方氏兄弟作为主角,也是占尽风头。他们时而与男宾握手谈笑,时而和女宾打情骂俏,老道地应付着各色人等。这期间有人起哄让总裁秀秀歌艺,方浩儒也不推躲,高歌了一曲成龙的《壮志在我胸》,豪迈的嗓音和洒脱的台风引来阵阵掌声,更惹得几位女宾上台献花时趁机拥抱。
刘小慈也跟着唏嘘感叹,陈溪却没那么浓厚的兴致——这些整天混场面的公子哥,在人前卖弄的本事自然不会差。她倒是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坐在台下的方于凤卿,总感觉这位集团主席对于两个亲生儿子的态度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样……尽管她时常对着小儿子温情地微笑,但只有望着台上的大儿子时,脸上才会显现出一种母亲特有的陶醉。
一天的活动结束得很圆满,几乎所有在名单上的客人都出席了。并且大多数人都是从上午一直留到晚上的,说明他们对这次活动的安排很满意。
方于凤卿临离开前,欣慰地看着大儿子笑了笑:“浩儒,你辛苦了,这次的活动很成功。”
“谢谢妈咪,走吧,大家都累了,咱们一起回家吧!”方浩儒扶着母亲,招呼弟弟、弟媳一道离开,扭头叮嘱何艳莹:“Lisa,余下的事情都交给市场部吧。你去跟他们交代一下,主要是把重要的设备和文件先运回公司,其他的等明天我们再来处理。对了,明天让他们中午再来上班。你交代完了也早点儿回家吧,今天辛苦了!”
“方总……”何艳莹见方浩儒准备离开,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住了他,“我用您的卡买了个手镯送给Rosie,可是她说太贵重了,怎么也不肯收——东西在这里,要不然我赶紧拿去退掉?”她无奈地端着一只深蓝色的礼品盒,顺便把会员卡还给了方浩儒。
“你不会买个便宜点儿的?”
“那间店可都是普通分店里见不到的欧美款,都是几千、上万的,又必须是戴在手上的,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个手镯……”何艳莹一脸的委屈。
“好了好了!这不怪你,总之我们心意尽到了——这样吧,东西你就自己留着,不用退了。”
“我留着?”何艳莹觉得有些不妥,“……那我还是去退了吧,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这个手镯五千多呢!”
方浩儒看了看即将走远的家人,轻轻拍了下何艳莹的肩:“这没关系,你就当是帮我的忙,留着它就好,千万别再提退的事儿了——这里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
何艳莹目送方浩儒疾步去追家人,又看看手里的东西,叹了口气,心想这忙帮得,自己还挺占便宜……
“怎么了?浩儒,你在找什么?”方于凤卿站在车前,发现大儿子正在摸上衣口袋及裤袋。
“我的名片夹不见了。”方浩儒倏尔想起,“估计是刚才我和飞叶传媒老板握手时,顺手就放在了门口的台子上……我得回去找找,妈咪,您和浩良他们先回去吧,我很快就回来。”
2016/2/2 18:44:22
酒吧里,杨帆和公关部、会员服务部的同事们为庆祝这一天的赫赫战功,打开了一瓶香槟。今天公关部的几员猛将还真是不负众望,连连拿下多个重量级的人物,这些人都有可能在日后成为御景的潜在商机。大家边喝边聊,兴致正浓,正好背景音乐切换到了另一张碟,一曲轻快悠扬的华尔兹舞曲随即响起,杨帆一时兴起:“我说,哪位小姐肯赏光和我跳支舞?”
“这种‘高大上’的舞我可不行——Rosie!Rosie会跳!”刘小慈用力推搡身边的陈溪,杨帆也走过来大大方方地拉起了陈溪的手,竟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手腕。”
陈溪抬头看见杨帆自信的眼神,又垂下眼羞涩地笑了笑,随他一起走进了舞池。
伴随维也纳华尔兹欢快的旋律,陈溪在杨帆身边轻盈地旋转着身体,似一只美丽快乐的银雁。杨帆带着她,突然觉得她并不是第一次与自己共舞,仿佛前世早已修得这份默契……
方浩儒回到酒吧门口的接待台,庆幸没有记错,名片夹果然就在一堆收起的台布下面,估计服务员也没有发现。他拿起来揣进了上衣的内侧口袋,转身要走时忽闻酒吧里传出音乐,间或夹着几声喝彩,他怀着些许好奇走到门口,却又站住,不到半分钟的时间,突然转身快步离开。
坐在回程的车上,方浩儒一直在沉思。和杨帆跳舞时那个笑中藏羞、娇颊粉红的陈溪,与自己印象中的女专员,真是判若两人……
他想着想着,深吸了口气。这个陈溪,真是个极其特别的女孩,她看自己的眼神,纯净得没有一丝女人对男人的眷慕,却总能拨动他的心弦。想找个机会献殷勤,偏偏她又百毒不侵,永远是那副谦恭、友善却没有温度的笑容……令他感到难以接近、束手无策。
2016/2/4 0:11:03
第7节

御景在香港的会务部今年也拓展了不少业务,很多香港公司来京做推广,都愿意选择这里的场地做活动。每当有大型的宴会,香港会员部的Joana就会过来北京。
Joana的普通话讲得不太好,因此在广州长大、会讲白话的陈溪与她自然会亲近些,每次Joana一到御景,都会对别人说“揾Rosie”(找Rosie),偶尔还会在香港买一些名牌的化妆品带过来。她和陈溪聊天投机,又没有利益上的冲突瓜葛,算是职场中那种最简单愉快的关系。
陈溪经常与Joana 一起盯场,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两个女孩子常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笑取乐,用广东话说,就是在一起“八卦”。这周五的晚宴是香港一家上市公司在北京设立办事处后的第一次年会,所以格外隆重。宾客云集的场面让两个女孩又多了不少“八卦”题材。
无意间,陈溪看到方浩儒也进了会场,出于礼貌,她在他走得已经离自己很近的时候,还是“主动”打了招呼:“您好!方总,您也赏光了。”
“呵,你也在这儿,今天穿得这么光鲜,一起去喝点儿东西?” 方浩儒暗暗欣赏着淡柠檬黄长裙配珍珠项链,妍姿艳逸的陈溪,边说边将手中的半截香烟顺手灭在了旁边台子的烟缸里。其实他早已戒烟,刚才在门厅和一个重要的客人聊了几句,他觉得人家山东汉子很豪爽,敬了烟不接受不太礼貌。
“不了,谢谢。我们还在工作,不方便。”陈溪嫣然巧笑,礼貌地谢绝。
方浩儒似乎也不觉出奇,点头笑笑,准备往前走,恰逢晚会的主持请公司头脑人物致词,他没有再继续走动,暂时停下来站在陈溪和Joana稍稍靠前的位置,同时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喂,昵个靓仔几有型喔!”(喂,这个帅哥很帅哦!)Joana先起了“标题”。
靓仔?陈溪心想,你Joana什么眼神啊?这男人怎么也得有三十了吧。她努努嘴道:“我唔中意,睇佢嗰衰样,仲食烟,好似‘古惑仔’ 咁唔……”(我不喜欢,看他那坏样,还吸烟,像个流氓。)说话间,她想起了杨帆,这样干净利落,文质彬彬的青年才俊才称得上是“靓仔”。
“怎么样?”前面的“古惑仔”突然转过了身,幸亏他转身的速度不是很快,让她们俩有时间再绽放一个花般的招牌笑容给他,“你们真不想去喝点什么?”
“不了不了!谢谢方总!”陈溪笑着坚持,目送他走远才吐了口气,Joana冲她挤挤眼睛:“好彩佢不识白话……”(幸亏他不懂广东话。)
2016/2/4 0:12:09

晚宴结束后,陈溪送Joana到了酒店房间门口,便自己返回会员服务部办公室。经过会所酒吧时,她被一阵轻柔抒情的小提琴乐曲声吸引。
奇怪,明天白天,酒吧将外租场地给一家公司举行表演,今晚为了布置场地已不对外营业,怎么会有人演奏?陈溪不由转身进了酒吧,想看看究竟。
酒吧里早已为明日演出布置停当,灯光昏暗,但有一种柔和的色调,陈溪觅声而进,掀开帷幕,见杨帆站在舞台一角,正在忘情地演奏着《梁祝》,她听了听,是刚刚开始的第一乐章《相爱》。杨帆的琴弦,正在勾勒出风和日丽的江南三月,少男少女从相遇到伴读,爱意萌动的绵绵场景……优雅温纯的旋律,也牵着陈溪轻轻地绕过舞台,走到一旁的钢琴边坐定。
杨帆注意到了一抹柔亮的黄色飘来,饱含春意。他没有停下,继续用琴声和眼神示意她融入。陈溪羞涩地笑笑,掀开琴盖,开始用清新舒缓的音符与之配合。如水波般展开的钢琴声中,心有灵犀的“草桥结拜”,和着轻悠回婉的小提琴声,道出了少女内心的脉脉深情。
随即,杨帆开始加花变奏,陈溪也跟随他转入欢快、活泼的回旋曲部分,一同描绘着两情相悦的恋人同窗三载的美好时光……奏完了《十八相送》,他慢慢地结束,放下了弦弓,她也随之放缓尾音,停止弹奏,两人不约相视一笑。
“呵呵,我不是很喜欢《抗婚》的那种感觉,所以一般只拉呈示部分,这一段最美。”杨帆慢慢走下舞台,来到陈溪面前。
“我也是,不过……《抗婚》和《化蝶》我压根儿就不会弹……”陈溪憨憨地耸耸肩,又腼腆地笑笑。
杨帆默默地注视着她,觉得今晚的陈溪就像童话中穿着云纱的公主,他即刻又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这样看并不礼貌,马上收回目光转到钢琴上,“我在英国的时候,有一次学生聚会,我就演奏了这支曲子,那些英国的同学都说太动听了,只可惜,那时没人能和我配合。现在倒是有搭档了,可惜又少了观众。”
“男人和女人真是不一样,男人既要搭档,又要四周围满观众;女人则不然,只要有人与她合拍,人前人后都无所谓。”陈溪突然觉得自己在老板面前失言了,立即收住,“Sorry,我只是随口一说,您别介意。”
杨帆笑笑,“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从小就喜欢,不知拉过多少遍了,可总是一个人独奏,今天算是遇到知己了。哎,你以前是和你父亲合练过吗?能用钢琴配合得这么流畅。”
陈溪听到“知己”二字,犹如饮蜜,低着头甜甜微笑,“我中学时在校文艺队,曾经与别的同学合作过,那个女生拉小提琴,我负责钢琴协奏,我爸爸倒是辅导了我很长时间,我也很喜欢这支曲子,很美。”她忽然好奇地歪着头看杨帆,“咦,James,您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我刚才过来看看场地布置的情况,正好看到乐队有部分乐器已经到位,居然有人懒到连小提琴也提前放到这里,倒是便宜我了,一时手痒,玩了起来,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呢!”说罢他看回陈溪,眼睛里有一种特殊的光芒。
“时间不少了,不走吗?”她撞到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又低下头看着琴键。
“意犹未尽呀!再来一曲如何?我找个我们可以合奏的……”杨帆随手翻着旁边谱架上的琴谱,“哎,再来一首雄壮的,舒伯特的《军队进行曲》怎么样?这张正好是钢琴谱……”他顺手便将乐谱摆到了钢琴的谱架上。
陈溪笑而不应,率先在琴键上敲出了铿锵有力的音律,杨帆随即夹起小提琴由主部主题切入,两人又在节奏强烈而振奋的旋律中,开始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角逐,直至一起到达终点。
“Rosie,你弹得太棒了!”杨帆禁不住拍手,陈溪不语,笑颜含羞,娇媚动人,半晌方才开口:“其实您的琴拉得,比我强多了。”她轻轻合上了琴盖,“时间不早了……”
“哦,是啊,我们走吧!这么晚了,我开车送你回家。”他并未征求她的意愿,伸手扶她起身,陈溪的心里禁不住小鹿乱撞,借着低头看路的动作,想尽量遮掩烫烫的双颊上不由自主的羞色。
她第一次坐他的车,第一次和他肩并肩如此近距离地坐着,眼睛看似朝向右边的车窗外,却时不时地佯装看另一边的风景,悄悄用一丝余光扫过他那俊朗的侧影。心里暗想,这个傻Amy真是有眼无珠!James这么出色的男人,温文尔雅,又通音律,换作是自己……
“Rosie,你喜欢北京吗?”杨帆边看着前方,边问她。
“还不错,觉得北京是个很有包容力的城市。”
“那你打算在这里长期发展,或者说是定居喽?”
“呵呵,还没想好……将来也有可能会回广州。”
“你有男朋友在广州等着你?”杨帆仍然望着前面的路,一脸的随意。
“不是,我没有男朋友,只是我父母在广州,他们总是希望我待在他们身边,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北京的生活氛围,也有可能就留下不走了。”
恰巧遇到红灯,杨帆停住车,转脸看着陈溪,“也不错,将来再找个男朋友,就在北京扎根了。”
陈溪注意到杨帆在看她,立即回避他的目光,将脸转向右边的车窗外,“呵呵,我还没想过这么长远的事,一切随缘吧!”她尽量装出一幅超脱的姿态。
“你以前有过男朋友吗?”杨帆话一出口立即又想收回,“Sorry,也许我不该这样问,你不必理会了。”
陈溪笑笑,轻描淡写地聊了聊自己大学时期的青涩恋情,继而转移主题,“James,您呢,没有过女朋友吗?至少,我觉得您现在,不像是有的样子。”
“呵呵,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杨帆继续看着前方驾着车。
“您整天这样泡在御景,不像是有女朋友的人。”陈溪其实知道杨帆曾尝试接近过刘小慈,但她是不可能提这些的。
“呵呵,那倒是……”杨帆淡淡地笑了笑,“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有一个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那时候两个在异国他乡飘泊的人,很容易就擦出了火花,我们住在一起很长时间,一直到拿到Master Degree,我们俩又一起申请了两年的实习工作签证,我待了一年觉得没什么发展的机会,就决定回国。她没有反对,只说想考虑一下,于是我就先回来了。没过多久,她给我发了一封邮件,说她花了三万英镑和一个英国人结了婚,换了结婚签证,两年以后就可以转永居,要我等她两年,之后我们再结婚……呵呵,人各有志,她喜欢留在英国,也有权利不惜一切代价,但我没法认同这种选择,我也回了一封邮件,算是做了个了结。”
Master Degree:硕士学位
“她也是在帝国理工读书?那应该是很优秀的,回国不愁发展。”
“说是这样啊,我以前一直认为她是个很有主见、很有能力的女孩,我们一起从Bachelor到Master,只不过我开始和她一样,是读电子工程的,后来觉得没意思,申请转到商业管理,而她一直踏实地留在原专业……我也想不到,最后她会选择这样留在英国。”
Bachelor:此处指本科(学士)课程
Master:此处指硕士课程
陈溪渐渐感觉自己离这位年轻的上司又近了一步,也不知他今晚为何会有感而发,居然跟她聊起了个人的隐私。但她立即又刹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不敢再继续探察他的内心。
“你如果找男朋友,会考虑什么类型的人?”杨帆先转移了话题。
“这个嘛……我没有想过。”陈溪又把头扭向车窗,很快又回头,“您呢,您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杨帆突然笑了,“呵呵,你猜呢?”
“我猜?您一定是喜欢活泼的、外向型的,富有感染力……像Amy那个类型的。”
他听了,惊讶地扭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她们是无话不谈的“闺密”,继而带着解释的口吻,“Amy是很不错,我也曾一度很有感觉,不过她拒绝也是对的,最终我自己也发现,并不合适,或许真的,梁总更适合她。”
“James,我发现您这个老板很有意思,其实……很多职业经理人,尤其是男性,都会把工作和私人感情分得很开,坚决抵制办公室恋情。可您不是,您不但不反感,好像还……呵呵。”陈溪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只能憨笑一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国外受的影响,回国后我一直对职场中这种不成文的规定很反感。大家整天挤在一起,几乎都超过了八小时,剩下的时间就是回到家里吃饭睡觉,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到工作以外的异性,时间长了个人问题没解决,也会影响工作情绪。而我有几个同学,本来是一对一对的,回国后进了职场便各忙各的,说好一年后结婚,不到半年就因为经常不在一起,感情没了,最终分道扬镳。所以我说呀,最重要的并不是两人所在的职场地域性,而是要看他们的职业意识,只要人家可以遵守职业的准则,情侣、夫妻又何妨?当然,有时候两人在一个部门里是敏感一些,不过,往往恋情就是从同一间办公室里开始的,‘日久生情’又不是什么新鲜话题了,但是企业一旦知道就立即逼迫一方离职,太没人权了!哼,这就是中国多数企业目前的状况,就算是憎恨它,偏偏又不能脱离它的摆布。不过,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原则。”
陈溪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声,突然她注意到熟悉的街景,忙道:“我快到家了,前面那个红绿灯右拐就到了。”
“你就住在这个小区?看起来不错嘛,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也挺近,有空约你坐坐。”杨帆缓缓地将车挪近小区的门口。
“呵呵,等您有空吧。”陈溪抿嘴一笑,她突然有些不情愿,想赖着不走,今晚的James多有风度啊,到了明天……又要变回办公室里那个温和却有距离的老板了。
“咦,你们小区怎么没路灯的?”杨帆探头看了看外面。
“哦,昨天出了通知,说是在抢修什么东西,还没修好,所以外围的路灯都停了电。”
杨帆停稳车,说了句“等一下”便自己先下了车,绕到陈溪一侧,打开了车门,扶她出来,“看着挺黑的,我送你进去,走吧!”
陈溪抿了下嘴,没拒绝,“我住在后面的那幢楼。”
两人并肩在黑暗中慢慢地走着,陈溪感到杨帆那伟岸的身躯在散发一种感召的热能,烘得自己暖暖的,不由又悄悄靠近了一点,再一点点……行走之中,身体间偶尔会不经意地轻轻碰触,然而那撞击却一直能震荡到她的心底。
“看着脚下,小心!”见脚下的路面因为维修而拆起了地砖,变得坑洼不平,杨帆握住了她的手,陈溪立即感到一阵电流的震波顺着这只手向自己体内蔓延……她赶忙闭紧嘴巴,生怕一不小心,心脏就从胸口跳了出来。
她低着头,顺从地跟着他走。突然,一团黑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从她脚下窜过,她忍不住惊叫:“老鼠啊!”吓得一闭眼睛,迅速缩到了面前男人的身边。
“没事了!别怕,它已经跑了。”杨帆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陈溪闻言慢慢睁开了眼睛,嗅到了一种木香的味道……咦,自己的脸怎么贴着他的领带?她不由得目光上移,发现杨帆的下巴像屋檐一样在自己的头顶上方……
天呐!她吓得又一激灵,立即退后,低着头不停地说“对不起”,忽然发觉自己的手居然和他的手“粘”在了一起,还没松开。杨帆猛地一把又将她拽回自己怀里,裹紧她紧张的身体,不容她再纠结。
“Rosie,我很喜欢你……你呢?”
陈溪早已惊得不知失措,忙不迭地低着头躲闪杨帆灼烈的目光,不料一只手撬起了她的下巴,他温热的嘴唇与她的唇缠绵不已,她顿时感到自己身轻如云,不听使唤,仿佛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2016/2/4 0:14:24

其实本来不想转载这段的,因为这是关于感情不是工作的,不过毕竟读故事有些得连贯,只好贴了,真麻烦。。。困了,明天再贴关于职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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